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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诃德的礼物:谢艾格、左文泉双人展

2024.02.25-2024.04.07

上海市黄浦区北京东路99号益丰外滩源L207

堂吉诃德的礼物

作者:庄子睿

1605年,西班牙文豪米格尔··塞万提斯创作了开创现代小说先河的《堂吉诃德》,塑造出一个鲜活的同名主人公。堂吉诃德象征着每个人心底的理想与梦想,同时也体现了面对现实时的不可避免的失落。他是每个普通人的化身,展示了人类共有的渴望、挫折与坚持不懈。堂吉诃德宛如未入世的孩童般,以纯真之姿与世界交手。

艺术+上海画廊以此为灵感,呈献了由艺术家谢艾格和左文泉合作的双人展览《堂吉诃德的礼物》。此次展览展出了两位艺术家近年的不同系列作品,通过雕塑和绘画这两种艺术形式,探索了艺术家内心的世界。

英国艺术评论家约翰·伯格在其著作《观看之道》中曾指出:观看早于言语。孩子尚未学会说话之前,就已能观看并认知事物。但还有一种更深层的观看,它也先于言语。通过观看,我们确认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我们用言语来解释世界,但它永远无法改变我们被世界环绕的事实。我们所见与所知之间的关系永远是个未解之谜。这说明图像传达的直接力量是巨大的,它能立即在观者心中塑造出形象。

由此观看两位学院派艺术家的作品,会发现他们透露出一种孩童般的天真。这种天真不是无知,而是一种深刻的艺术简化,将技术上的减法转化为作品内核的乘法。

谢艾格,1977年出生于中国湖南省,现为一名职业艺术家。她曾在上海、伦敦、迈阿密、台北等地举办展览并参加艺术博览会。她的作品现已被诸如上海静安嘉里中心、美国科勒公司、上海柏悦酒店、北京首都机场、意大利人民银行、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等企业与机构收藏。

此次展览中,艺术+上海画廊带来了谢艾格的两个雕塑系列:《玩具系列》和《花花世界系列》。

《玩具系列》的灵感源于艺术家对自己童年的深刻反思。她的童年在大山中度过,与自然紧密相连。她的童年玩具不是商店购买的标准化产品,而是大自然中随手可得的物品。这些自然中的玩具激发了她的想象力,成为她童年的特殊伙伴。成年后的谢艾格形成了收藏玩具的习惯,以此回忆童年并纪念每个特别的日子。她收藏的每件玩具都承载着特殊的意义和回忆。这个系列中的每个雕塑都伴随着一个简约风格的小型人形,这些小人形象是根据艺术家的侄子模仿而成。灵感的起源是一次在海边的旅行,当她的侄子在夕阳下奔跑时,那生动活泼的场景触动了她的内心。她看到了家族的延续,感受到了孩童特有的生命力和纯真。于是,她决定将这份独特的感动融入到她的创作中,结合她收藏的玩具,创造出一个个充满生命力的雕塑作品。

《花花世界系列》受到艺术家诵读《心经》的经历启发。在成年后,她必须面对世界的冲击。 通过对《心经》的不断学习和思考,谢艾格逐渐领悟到了万法皆空的深意,意识到这个世界是由多种多样、相互辩证的关系构成的。在万物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在这个系列中,她将花花世界这一概念转化为对人类物质欲望的表达。在她的作品中,花朵不仅代表着女性和生命的绽放,也象征着人类成功的一面。这种生命的尽情绽放,就像花儿的盛开,代表了一种超脱的快乐。 人类无尽的欲望在艺术家手中转化为盛开的鲜花,这是她对物化和注视的挑战。她是一位传承着堂吉诃德式勇气的艺术家。通过这些作品,她探索了生命的本质,以及人与自然、人与欲望之间的复杂关系。

左文泉,1991年出生于中国甘肃省,2016年获得经济学学士学位。尽管他有经济学背景,但艺术一直是他生活的重要部分。他从中学时期开始学习绘画,并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油画院深造。

在左文泉的艺术作品中,图像符号扮演着关键角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对鲜花和乌鸦的描绘和运用。左文泉的童年在甘肃的祖父家度过,那里的花园成为他的乐园。尽管西北气候干燥,祖父的花园却栽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这些成为了他童年记忆中的亮点,象征着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在成长过程中,这些记忆被左文泉精炼并转化为作品中花朵的简化形象。在他的艺术中,这些花朵不再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存在,而成为承载记忆的符号,象征着他无法回到的美好童年。乌鸦的形象作为其人生另一阶段的象征,在他的绘画语言中频繁出现。乌鸦对他来说,是他毕业后搬到北京生活那段时期的反映。在北京生活时,他常在深浅不一的胡同中游走,天空中盘旋着乌鸦。作为北京的外来者,那段生活对他来说并不愉快。社交生活的缺乏让他更加专注于自己的创作,但也剥夺了他对外界的感知,使他的精神状态日益沉沦。乌鸦自由翱翔于天空,挣脱束缚,成为了他对自己的期盼。

花朵和乌鸦的隐喻,正如尼采所提出的,代表着秩序、理性、形式和美的原则的太阳神与代表激情、直觉、狂欢和创造性的原则的酒神的概念。尼采在他的著作《悲剧的诞生》中以古希腊悲剧为原型,探讨了这两种看似对立的思想是如何完成和谐与统一,并在其中诞生了艺术。左文泉创作中的鲜花与乌鸦代表的快乐与痛苦的回忆,正如酒神与太阳神般二元对立。在他的大尺幅作品中,这样的共生态被表现的非常明显。

《活着,但已经死去》这件三米长的大尺幅作品创作于2022年,也是这一系列的开端。艺术家左文泉用了精妙的手法描绘了他当时身处的一种情绪零界点的状态。在画面中,艺术家进行了一些隐藏式的处理。你会发现画中的有些物体后面增加了投影,有些则没有。这样的平面与三维交织的效果,创造出了一种舞台剧的氛围。画面描绘了一场虚假的葬礼的布景。画面左侧站立着的人表情呆滞,毫无情绪的递出了白色的鲜花。在这幅画中,乌鸦和花朵的意象被交织融合在一起。葬礼隐喻着一场对于过去的告别——无论是快乐或悲伤的时刻,都有走向终点的一天。但正如口尾相交的莫比乌斯蛇,这场告别,又何尝不是新的开始?左文泉用明亮的颜色勾勒出背景里郁郁葱葱的大自然。阴雨总会过去,而跨过寒冬,才是万物复苏的新春天。

《看,这火是白色的》创作于2023年。画面正中央,一朵粉红色的花正在被白色的火焰吞没。在其右前方,一个面部被黄色花朵所遮挡住的人面相观众,背对着火焰。这样的布局带着一种好莱坞大片的豪迈,像一个英雄点燃了废弃的汽车,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远方。后方燃烧的粉红色的花朵像是被焚毁的童年——所有过往的美好都在岁月的蹉跎下被侵蚀殆尽。而令人欣慰的是,这些美好的回忆像是春天的蒲公英,落入了人形的心中,并在面部开出了绚烂的花。这是一种记忆中美好片段的殒落与传承。人总是要告别的,每一次告别,你把你灵魂的一部分,留给了那些过往。同时,你也继承了你全部的过往。他们组成你新的灵魂,怀揣着你最初的勇气,继续上路。

左文泉的作品,乍看之下,带着一种《等待戈多》般的荒诞——他怀揣着过去的美好与伤痛,在等待一个不确定是否会到来的未来。而实际上,他已经将希望的种子细细密密的分布在画面的每一处了。他摒弃了传统学院派的画法,以更童真的笔触直击人心这一堂吉诃德式的纯真与坚持,令他的系列作品带着少年人的心态,勇敢且炽烈。

两位艺术家的成长背景、创作手法与创作思路都不同,却在另一个层面与堂吉诃德的精神完美契合。堂吉诃德的勇敢、坚定,及其始终如一的理想主义,无论他人如何看待或羞辱,他始终乐在其中。这种率真与坚定对每个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摇摆不定的人来说,是一种心灵的救赎。这些细腻的情感,如同草蛇灰线般的隐藏在两位艺术家的作品系列中,共同构筑起一出以单纯灵魂与世界交手的瑰丽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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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诃德的礼物

作者:庄子睿

1605年,西班牙文豪米格尔··塞万提斯创作了开创现代小说先河的《堂吉诃德》,塑造出一个鲜活的同名主人公。堂吉诃德象征着每个人心底的理想与梦想,同时也体现了面对现实时的不可避免的失落。他是每个普通人的化身,展示了人类共有的渴望、挫折与坚持不懈。堂吉诃德宛如未入世的孩童般,以纯真之姿与世界交手。

艺术+上海画廊以此为灵感,呈献了由艺术家谢艾格和左文泉合作的双人展览《堂吉诃德的礼物》。此次展览展出了两位艺术家近年的不同系列作品,通过雕塑和绘画这两种艺术形式,探索了艺术家内心的世界。

英国艺术评论家约翰·伯格在其著作《观看之道》中曾指出:观看早于言语。孩子尚未学会说话之前,就已能观看并认知事物。但还有一种更深层的观看,它也先于言语。通过观看,我们确认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我们用言语来解释世界,但它永远无法改变我们被世界环绕的事实。我们所见与所知之间的关系永远是个未解之谜。这说明图像传达的直接力量是巨大的,它能立即在观者心中塑造出形象。

由此观看两位学院派艺术家的作品,会发现他们透露出一种孩童般的天真。这种天真不是无知,而是一种深刻的艺术简化,将技术上的减法转化为作品内核的乘法。

谢艾格,1977年出生于中国湖南省,现为一名职业艺术家。她曾在上海、伦敦、迈阿密、台北等地举办展览并参加艺术博览会。她的作品现已被诸如上海静安嘉里中心、美国科勒公司、上海柏悦酒店、北京首都机场、意大利人民银行、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等企业与机构收藏。

此次展览中,艺术+上海画廊带来了谢艾格的两个雕塑系列:《玩具系列》和《花花世界系列》。

《玩具系列》的灵感源于艺术家对自己童年的深刻反思。她的童年在大山中度过,与自然紧密相连。她的童年玩具不是商店购买的标准化产品,而是大自然中随手可得的物品。这些自然中的玩具激发了她的想象力,成为她童年的特殊伙伴。成年后的谢艾格形成了收藏玩具的习惯,以此回忆童年并纪念每个特别的日子。她收藏的每件玩具都承载着特殊的意义和回忆。这个系列中的每个雕塑都伴随着一个简约风格的小型人形,这些小人形象是根据艺术家的侄子模仿而成。灵感的起源是一次在海边的旅行,当她的侄子在夕阳下奔跑时,那生动活泼的场景触动了她的内心。她看到了家族的延续,感受到了孩童特有的生命力和纯真。于是,她决定将这份独特的感动融入到她的创作中,结合她收藏的玩具,创造出一个个充满生命力的雕塑作品。

《花花世界系列》受到艺术家诵读《心经》的经历启发。在成年后,她必须面对世界的冲击。 通过对《心经》的不断学习和思考,谢艾格逐渐领悟到了万法皆空的深意,意识到这个世界是由多种多样、相互辩证的关系构成的。在万物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在这个系列中,她将花花世界这一概念转化为对人类物质欲望的表达。在她的作品中,花朵不仅代表着女性和生命的绽放,也象征着人类成功的一面。这种生命的尽情绽放,就像花儿的盛开,代表了一种超脱的快乐。 人类无尽的欲望在艺术家手中转化为盛开的鲜花,这是她对物化和注视的挑战。她是一位传承着堂吉诃德式勇气的艺术家。通过这些作品,她探索了生命的本质,以及人与自然、人与欲望之间的复杂关系。

左文泉,1991年出生于中国甘肃省,2016年获得经济学学士学位。尽管他有经济学背景,但艺术一直是他生活的重要部分。他从中学时期开始学习绘画,并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油画院深造。

在左文泉的艺术作品中,图像符号扮演着关键角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对鲜花和乌鸦的描绘和运用。左文泉的童年在甘肃的祖父家度过,那里的花园成为他的乐园。尽管西北气候干燥,祖父的花园却栽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这些成为了他童年记忆中的亮点,象征着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在成长过程中,这些记忆被左文泉精炼并转化为作品中花朵的简化形象。在他的艺术中,这些花朵不再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存在,而成为承载记忆的符号,象征着他无法回到的美好童年。乌鸦的形象作为其人生另一阶段的象征,在他的绘画语言中频繁出现。乌鸦对他来说,是他毕业后搬到北京生活那段时期的反映。在北京生活时,他常在深浅不一的胡同中游走,天空中盘旋着乌鸦。作为北京的外来者,那段生活对他来说并不愉快。社交生活的缺乏让他更加专注于自己的创作,但也剥夺了他对外界的感知,使他的精神状态日益沉沦。乌鸦自由翱翔于天空,挣脱束缚,成为了他对自己的期盼。

花朵和乌鸦的隐喻,正如尼采所提出的,代表着秩序、理性、形式和美的原则的太阳神与代表激情、直觉、狂欢和创造性的原则的酒神的概念。尼采在他的著作《悲剧的诞生》中以古希腊悲剧为原型,探讨了这两种看似对立的思想是如何完成和谐与统一,并在其中诞生了艺术。左文泉创作中的鲜花与乌鸦代表的快乐与痛苦的回忆,正如酒神与太阳神般二元对立。在他的大尺幅作品中,这样的共生态被表现的非常明显。

《活着,但已经死去》这件三米长的大尺幅作品创作于2022年,也是这一系列的开端。艺术家左文泉用了精妙的手法描绘了他当时身处的一种情绪零界点的状态。在画面中,艺术家进行了一些隐藏式的处理。你会发现画中的有些物体后面增加了投影,有些则没有。这样的平面与三维交织的效果,创造出了一种舞台剧的氛围。画面描绘了一场虚假的葬礼的布景。画面左侧站立着的人表情呆滞,毫无情绪的递出了白色的鲜花。在这幅画中,乌鸦和花朵的意象被交织融合在一起。葬礼隐喻着一场对于过去的告别——无论是快乐或悲伤的时刻,都有走向终点的一天。但正如口尾相交的莫比乌斯蛇,这场告别,又何尝不是新的开始?左文泉用明亮的颜色勾勒出背景里郁郁葱葱的大自然。阴雨总会过去,而跨过寒冬,才是万物复苏的新春天。

《看,这火是白色的》创作于2023年。画面正中央,一朵粉红色的花正在被白色的火焰吞没。在其右前方,一个面部被黄色花朵所遮挡住的人面相观众,背对着火焰。这样的布局带着一种好莱坞大片的豪迈,像一个英雄点燃了废弃的汽车,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远方。后方燃烧的粉红色的花朵像是被焚毁的童年——所有过往的美好都在岁月的蹉跎下被侵蚀殆尽。而令人欣慰的是,这些美好的回忆像是春天的蒲公英,落入了人形的心中,并在面部开出了绚烂的花。这是一种记忆中美好片段的殒落与传承。人总是要告别的,每一次告别,你把你灵魂的一部分,留给了那些过往。同时,你也继承了你全部的过往。他们组成你新的灵魂,怀揣着你最初的勇气,继续上路。

左文泉的作品,乍看之下,带着一种《等待戈多》般的荒诞——他怀揣着过去的美好与伤痛,在等待一个不确定是否会到来的未来。而实际上,他已经将希望的种子细细密密的分布在画面的每一处了。他摒弃了传统学院派的画法,以更童真的笔触直击人心这一堂吉诃德式的纯真与坚持,令他的系列作品带着少年人的心态,勇敢且炽烈。

两位艺术家的成长背景、创作手法与创作思路都不同,却在另一个层面与堂吉诃德的精神完美契合。堂吉诃德的勇敢、坚定,及其始终如一的理想主义,无论他人如何看待或羞辱,他始终乐在其中。这种率真与坚定对每个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摇摆不定的人来说,是一种心灵的救赎。这些细腻的情感,如同草蛇灰线般的隐藏在两位艺术家的作品系列中,共同构筑起一出以单纯灵魂与世界交手的瑰丽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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